【楼诚/台韦】水月镜花(九)

开心!画的培养皿被写出来了(〃∇〃)第一次被艾特~并且这章咄咄逼人的阿诚哥好喜欢~

折雪佐春:

 和@欣桦 的联文,前文在这里  培养皿的灵感来至@MAX 的图,图在这里


明家第一个慌言被拆穿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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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方孟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:“明教授,你家门口有个包裹,上面写着‘To My Lamb’(给我的小羊羔)。”


听到最后三个词,明诚的手猛地一抖。坐在他身边的明镜讶然道:“阿诚,你怎么了?脸这么白,不舒服吗?”


话音未落,明诚已经站了起来。他腿伤未愈,站起来后身体一晃,方孟韦下意识地抢上半步,扶住他的手臂。


明诚在方孟韦的搀扶下站稳,低低地说:“谢谢。能不能扶我去门口?”


“阿诚,别过来!”明楼厉声道,“是他送来的?不许过来,方博士你不要动,拿好包裹,别放下!”


“是他。”明诚脸色苍白,眼睛却亮得惊人,声音也还沉稳,“他一直叫我‘my lamb’。不过大哥你放心,那个包裹既然是给我的,就绝不会是炸弹,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东西。他不想让我死。”


明台不知何时从钢琴旁回到客厅,对方孟韦说:“孟韦,扶阿诚哥坐下。这件事你们两个不要管,交给我和大哥。”


方孟韦从没见过恋人如此郑重其事的神情,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明诚却扬声道:“大哥,相信我,把包裹拿进来。你瞒不住我,更拦不住他。再说,方博士既然来了,总要请客人进屋吧?”


 


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摸不着头脑的方孟敖终于被请进客厅。他已经把手里的包裹递给明楼,明楼又把包裹摆在了客厅茶几上——无论如何,明诚绝不会害明家任何一个人。


方孟敖是客人,于是被请到之前明台和方孟韦“分享”的单人沙发落座。方孟韦亲亲热热叫了声“大哥”,碍于情势不好多说,便站在沙发旁边。他的手搭在方孟敖肩上,方孟敖又反手握着弟弟的手。


明台知道这“兄弟”俩其实没有半点血缘关系,偏偏没有任何立场阻拦。他强压着心里的郁闷,站在方孟韦旁边,半个身子都蹭在方孟韦身上。方孟韦推不开又不好多说,窘得满脸通红。


最后还是明楼训了句“站没站相”,明台才勉强站直,可是仍然拉着方孟韦的另一只手。明楼看在眼里,也懒得多管。他身边有更要紧的人。


明诚死死盯着那粉紫色绒面纸包装、用鲜红花体字写着“To My Lamb”的包裹,整个人冷得像一座冰雕。


“阿诚,这个包裹,你想怎么处理?”沉默许久,明楼才问。


明诚唇角微动,牵出一个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容:“他精心准备,我当然要打开看看。”


“这、这不安全吧?”明镜猜到这个包裹的来处,忍不住说。


“大姐放心。他要杀我,早就动手了。我能逃出来,也多亏他不想我死。”明诚把包裹放在自己膝头,开始小心地拆包装纸,“在他手里时我都不怕他,现在我还不敢开他一个包裹?”


 


明诚的手指极其灵巧,说话间已经把包裹打开。里面果然没有任何危险物品,只有一个透明材质做成的浅口容器。明诚把那东西拿出来,掂了掂,又对着光线看了两眼,冷冷一笑:“水晶的。倒让他破费了。”


“可是……这是什么?”方孟韦忍不住问,“杯子不会这么浅,是烟灰缸?也不像啊。那个人,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个?”


明诚仍然抿着那丝冷笑,没有回答。明楼和明台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,也默然无语。明镜皱着眉,神色又是担忧又是不解。方孟韦扫视一圈,便知道自己恐怕又得不到答案,不由有些焦躁。


就在这时,方孟敖开口了:“这东西像是我们实验室培养细胞用的小培养皿,不过少了个盖子。”


客厅里的气氛立刻降至冰点。


“少盖子就对了。”明诚把那个水晶培养皿放回包装盒,漫不经心似的回答,“没有盖子,所以不小心让里面的东西逃了出去——孟韦,以后不要单独出门,注意安全。”


 


温暖的除夕就这样猝然而止。明诚表示累了,明楼便扶他回房休息。方孟敖自然在明家留宿,方孟韦毫不犹豫地甩掉明台,去和久别的哥哥聊天。明台揣着满心担忧和气闷,陪同样忧心忡忡的明镜说了半天话,这才睡下。


明台睡得非常不踏实,前半夜辗转难眠,后半夜噩梦连连。在梦里,他看着一个熟悉的人被一个黑影折磨,痛彻心扉却又无能为力。就在他拼命想去救人的时候,那黑影忽然转过身来,整张脸一片模糊、难辨五官。


狞戾扭曲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:“你要救他?你知不知道他是谁?你要救的是谁?”


明台脱口而出:“不管是谁我都要救!”


那个被折磨的人却忽然睁开眼,声音凄厉:“明台!你告诉我,我究竟是谁?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?”


明台张口结舌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

然后他便带着一身冷汗惊醒了。


“小少爷,你还没醒吗?”门口传来阿香的声音,“都十一点多了,大小姐让我来叫你。”


“醒了!”明台条件反射地回答,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嘶哑。他支起身子,抓过床头柜上的水杯,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落进胃里,有些微微的刺痛,却也让他清醒了许多。


 


孟韦,孟韦。


明台一跃而起,飞快地穿好衣服冲出门,叫住正要下楼的阿香:“阿香,孟韦在哪儿?他起床了吗?”


“早就起来了。”阿香回头笑道,“在客厅和大小姐、方大少爷聊天呢。”


明台略略松了口气,下楼一看,三个人果然正在客厅说话。明镜见他出来,笑道:“就你最懒。都快该吃午饭了,先随便吃点东西垫垫吧。”


明台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,边啃边说:“我太困了嘛,之前被大哥支使了好几天,都没睡够。对了,大哥和阿诚哥呢?该不是还没起床吧?”


“你大哥早就出去了。”明镜脸上的笑立刻淡下来,“说是有事,中午未必赶得回来。阿诚有点低烧,在房间里歇着呢。”


明台立刻知道自己问错了话,连忙岔开话题,问方孟敖的行程安排。方孟敖显然不是个多话的人,所有的回答都严谨而简单。好在方孟韦有意帮明台活跃气氛,四个人很快就说笑起来。


 


午饭时明诚还在睡,明镜带着弟弟招待客人,一顿饭倒也吃得融洽。饭后不久,明堂打来电话,说是从老家来了长辈亲戚,让明镜带着明楼和明台过来招待,吃过晚饭再回去。明镜推脱不得,只能答应。


“要不,方博士和孟韦也一起去吧?”挂断电话后,她有些为难地问。


“不必。”方孟敖客气回绝,“在您家里借宿,已经很打扰了。明董事长不用担心我们,我和孟韦出去吃。孟韦昨晚说,这里有极好的蟹粉小笼,我正好想去尝尝。”


方孟韦在方孟敖身旁,用口型对明台说“就是你带我去那家”。明台挑眉一笑,对自己翘了翘大拇指,表示“我会挑吧”。方孟韦忍着笑低下头,不再回应。


明台还想再逗,明镜却让他给明楼打电话。打电话时,明楼又让明台安排人手保护方孟韦和方孟敖。明台想起昨晚的包裹,也就顾不上再玩笑,安排好人手又嘱咐了方孟韦几遍,才跟着明镜出门。


 


明家姐弟出门后,方孟敖和方孟韦便在客厅里继续聊天。过了半个多小时,明楼的套间里忽然传出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把客厅里的兄弟俩吓了一跳。连阿香也从厨房跑出来,敲门问道:“阿诚少爷,你没事吧?”


明诚回答:“没事,不小心碰倒了一瓶古龙水。阿香,来扶我出去,然后把窗户打开换换空气。”


阿香先扶着明诚出来在客厅坐下,又拿着扫帚进屋打扫。明诚和方家兄弟打过招呼,又问明镜和明台的去向。方孟韦便一五一十告诉他,又说晚上自己要带方孟敖去吃蟹粉小笼。


明诚点点头,轻声叹道:“明堂哥大概还不知道我回来了。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,暂时也去不了。”


说这两句话时,明诚的神色语气带着淡淡的孤单和惘然。他极少如此,方孟韦看着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,不由跟着叹了口气。


明诚垂下眼帘,忽地微微一笑,又说:“难得大哥大姐和明台都不在家,只剩咱们三个可以聊天。孟韦,你们晚上去吃蟹粉小笼,给我带一点行吗?”


“当然。”方孟韦心里一动,忙道,“要不这样,我去买点包好的蟹粉小笼,拿回来蒸吧。咱们一起吃,也热闹些。”


明诚倏然抬眼看向方孟韦,极欣慰似的点了点头。


方孟敖站起来说:“我陪你去。” 


“不用不用。”方孟韦按着哥哥坐下,“大哥,你才从国外飞回来,时差还没倒过来,回去睡会儿。我还想去买几样糕点给大哥尝尝,让阿香陪我去,帮我拿着东西。”


明诚看着方孟韦,微微一笑:“好。那就麻烦你了,孟韦。”


 


送走方孟韦和阿香,方孟敖回到客厅,对明诚略一点头,就打算回房休息。明诚却扬声叫道:“方博士,请留步。”


见方孟敖回头,明诚唇边绽开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:“方博士,您难道不想和我聊聊?”


“聊聊?我觉得没必要。”方孟敖皱起眉。他被明楼嘱咐过,知道自己不该和明诚说太多,索性直接把话说死。


明诚丝毫不以为仵:“没必要吗?我以为,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,您应该有足够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。您难道不想近距离观察我,看看我和孟韦有什么不同?”


 


“阿香!”还没有走出大门的方孟韦突然停下了脚步,脸上有些懊恼,又有些踌躇,“我刚想起来,昨晚明台和大哥才让我小心,不要轻易出门。”


阿香想起前一晚的“礼物”,脸色也凝重起来:“说的也是。那方少爷你要不还是回去吧,我一个人去就好啦。”


方孟韦点头:“好,买点蟹粉小笼和糕点就可以了,麻烦你了,我先回家。”目送阿香走远后,方孟韦回头看向明楼卧室的窗户。


他知道窗户开着。刚刚明诚让阿香打开的。


 


面对明诚“慷慨”的邀请,方孟敖警觉地拒绝:“明先生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我累了,要回去休息。”


“也是。但凡有眼睛的人,都能看出我和孟韦的差别。”明诚见方孟敖往楼上走,也不阻拦,只淡淡地说,“方博士,恕我直言,您恐怕是徒有虚名。不过这也不是您的错,世人没见过真正的天才,所以才赞赏您的成就。”


明诚的话太难听了。方孟敖不由停下脚步,冷着脸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
“我说的不明白吗?您做的差强人意,却被抬上神坛——看看我,再看看孟韦,您敢说您的实验是成功的?您差的太远了。”明诚摇头冷笑。


“这是人类科技的极限!”方孟敖涨红了脸,“我们是研究生命科学的人,又不是神,谁有本事塑造灵魂?!”


“那你就不应该让明楼觉得你有这本事!”明诚的目光一冷,在那一瞬间方孟敖几乎看见了他的愤怒与失望,可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,脸上依然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。


可是……方孟敖的声音小了下来: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。”


他说的是自己,又何尝不是明楼。


旁边明楼的房间里传出一声轻响。面红耳赤的方孟敖没有注意,明诚的目光却极快地向旁边一溜,随即收回。他轻笑道:


“是啊,以前的实验品都是动物,只能看见外表,看不出灵魂,能用人做实验怕是所有科学家都无法抗拒的诱惑,所以我说怪不得您。但那并不能抹杀差距的存在,您无法克隆出从内到外一模一样的人,不代表别人不能。”


“谁能?!”方孟敖脱口问道。


明诚却换了话题:“方博士,您好像对我有点反感。可我看您还挺喜欢孟韦的,不然怎么会把他的身份设成您的兄弟?这一定是您提出的,我大哥不会提这种要求。您瞧,您自己都没把我们俩当成一样的人,这实验又怎么能算成功呢?”


“我……”方孟敖说了一个字,又咽住,顿了顿才说,“明先生,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。也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,尤其在孟韦面前。”


明诚冷笑:“不说就能瞒住?方博士,现在DNA测定技术不是机密,这个城市里就有两家机构可以检测。我们两个的DNA完全相同,方孟韦只要捡走我的一根头发,再挤自己一滴血,就什么都明白了。您防得住吗?”


“瞒着他有什么不好?!”方孟敖终于爆发了,他几步冲到明诚面前,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明诚,低吼道,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揭出来?”


明诚稳坐不动,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,仿佛能将所有光线吸入其中。他的话语低沉有力,不疾不徐:“因为我也是受害者。因为方孟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他有权知道自己的来历,有权知道实情。”


“可是实情会让他痛苦!”


“清醒的痛苦还是糊涂的快乐,应该由他自己选择。”明诚一字一句地说,“没有人有权利替他做决定,谁都不行。”


方孟敖恨恨地道:“说得好听,你直接把实情告诉孟韦,何尝不是替他做决定?你怎么知道孟韦想知道?”


“我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。我只给他听到实情的机会,听不听在他自己。”说到这里,明诚朝明楼的房门看去,微微提高声音,“不过我想,每个人都希望知道自己的来历,对不对,孟韦?”


方孟敖心中一惊,忙顺着明诚的目光看过去。


房门砰地被拉开。方孟韦站在那里。


 
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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